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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安全数据的收集与应用

来源:民航资源网 作者: 通讯员王清晨 2015-06-05 10:59:56

专业分类民航安全

  

  中国民航自2009年在航空公司推行SMS以来,业界对安全数据的重要性认识与日俱增,认识到要想持续提高安全管理水平就必须运用数据化、精细化、智慧化和预测化的手段实施安全管理,也就是说,具有数据驱动、风险预防、绩效测量等主要功能的安全管理才更加有效、更具权威,而数据驱动是安全管理主要功能的关键功能。当然,其作用发挥的前提是能够收集到尽可能多的与航空安全有关的数据,并进行可靠的安全数据分析与科学的挖掘评价,提炼出价值数据来服务安全管理、指导安全工作、推动安全水平提升。目前,如何收集和应用安全数据已成为安全管理的一项重中之重的工作。

  一、健全安全数据收集机制是数据应用的基础

  李家祥局长曾指出:安全信息是安全管理的基础,既要及时获取信息,更要加强对信息的利用,从中找出规律性的东西,用以指导工作。缺少安全信息,航空公司就是“瞎子”、“聋子”,安全管理就不能“对症下药”、“有的放矢”。安全信息是规避安全风险和预防不安全事件发生的基础,是SMS生命之源。没有足够的信息,安全数据分析与数据挖掘评价就难以进行,安全趋势预测与安全规律把握就无从谈起,安全决策就充满盲目性和主观性。需要特别注解的是,在信息时代,人们把所有存储在计算机系统上的信息,无论是数字、文档,还是音乐、视频,即以数据形式保存在计算机上的信息,都统称为数据。

  1.再认识安全数据的收集范围

  若想收集尽可能多的安全数据,建立健全的安全数据收集机制是必要前提。根据CCAR-396部对航空安全信息的定义,航空安全信息仅仅是围绕与航空器、飞行中机组和旅客安全相关的安全信息,包括运输航空事故、运输航空严重事故征候、一般事故征候(包括运输、通用、地面)和其他不安全事件。这里所界定的安全信息是狭义的范畴。但是,对于航空公司来说,仅仅收集规章规定的信息是不够的,毕竟业内曾发生过诸如“乘务员空中玩手机”、“网络漏洞旅客信息泄露”、“机供食品过期”、“隔离区摆渡车伤客”等事件,它们已经涉及到了旅客运输安全、食品安全、信息安全、地面车辆运输安全等,这些触及公共安全的行为是不能被旅客接受的,且它们对公司品牌效益和安全声誉的杀伤力并不比航空不安全事件低多少。

  春秋航在实践中,除了收集满足局方396部规定的安全信息外,还对影响旅客安全和运行顺畅的其他信息也进行收集,具体分为:人的不安全行为、物的不安全状态、环境的不安全条件、安全生产的改进建议、其他潜在隐患等,包括飞行安全类、安全保卫类、运行控制类、机务维修类、机械故障类、客舱安全类、地面保障类、信息安全类、食品安全类、机上紧急医疗类、运行偏差类等类别,信息来源(见图1)于主动报告信息(强制报告信息)、自愿报告信息、关键运行过程监控信息、安全举报或投诉信息、危险或隐患报告信息、安全风险评估信息、安全监察与审核信息、事件调查信息、专业技术操作信息(如QAR数据、训练过程质量数据)、行业内公布的安全事故与事故征候调查信息等,当然有些信息本身带有双重或多重类别(见图2),如空中颠簸旅客受伤,涵盖了安全与服务。现已实现了各类信息的统一输入(见图3),使全面、系统地分析和评价公司安全状态成为了可能。

图1:春秋航安全信息来源统计图

图2:春秋航安全信息双重或多重类别示意图

图3:春秋航安全信息的统一输入示意图

 

  2.再认识安全数据的收集渠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Doc 9859《安全管理手册》要求航空公司要根据组织机构的规模和复杂性,建立一个能够有效收集处理和分析的电子化信息管理系统,其构成主要为两个部分:安全程序(各类安全管理模块)和安全数据(数据库)。程序和数据的关系如同发动机和燃油,所有的程序是靠数据来驱动的。数据的生命力远比程序更持久,程序可以不停地升级、换代甚至退出,但数据却会继续存在,其价值可能还会与日俱增,历久弥新。当然这个系统要是低成本、高效率的,具有收集多种数据、输入汇总、记录查询、统计分析、SMS主要功能(如监察审核管理、事件调查监控、措施落实监控)、趋势监控、功能关联等基本功能,更重要的是能够与其他系统实现数据共享,有能力把大量数据转变为支持决策的有用信息。

  春秋航2012年初,舍弃了核心功能不全、统计分析较弱、模块关联缺少的外购SMS电子平台,自行设计与开发了一个涵盖SMS和SeMS要素,包括信息收集、信息处理、输出与反馈、其他辅助4个系统模块,18个一级功能和85个二级功能的中英文安全质量管理电子化系统(SQM,见图4),较好地解决了历史遗留的问题,安全信息量较之前增长了272%。为了更便捷、快速收集到信息,开发了中英文微信报告渠道,截至2014年底,11个安全生产部门的手机微信绑定率达91%,全年微信报告2 093条,占总信息量的35%。实现了SQM二次反馈意见自动推送功能,即在收到信息及信息处理完毕时手机短信自动推送信息处理情况,方便报告人及时了解信息报告处理的最新状态,2014年信息报告反馈率约98%。QAR实现了重要监控项目的手机自动推送功能,按月对重要超限事件人员监控自动排序与改进跟踪,QAR记录参数从400个扩展至2 400个,积累了丰富的数据资源,为大数据的计算打下了基础。通过两年的努力,建立了安全数据库,包括不安全事件库、危险源库、问题项库、安全绩效档案库、QAR数据库等,并实现了库之间的内在关联和数据共享。同时,实现了与维修系统(MIS)的互联网对接,机务维修、机械故障(包括使用困难、外来物击伤等)等安全信息可由MIS同步进入SQM,对接后较对接前信息量平均增加了90%,改善了以往迟报、漏报、信息量小的现象。

图4:SQM功能结构示意图

  3.再认识安全数据收集的激励

  公司需要获取与危险相关的安全信息,以对安全状态进行测量。大多数的安全信息获取需要通过安全生产人员的主动报告。因此,打造安全信息报告的环境极为重要。

  虽然在各级管理机构的高压政策下,重要不安全事件的谎报瞒报鲜有发生,但并未杜绝,以至于发生了不少掩盖事实真相的事件,如“抹舱音事件”、“非在座机组人员违规操作飞机事件”、“空中机组睡觉导致航空器短时失联事件”等。表面看是个人职业操守原因,但究其根本原因却是由于重处罚轻改进、重结果轻过程、重效益轻安全的安全思想和行为导致的,不少有价值有意义的信息被隐藏、被忽视。推行承诺型安全信息政策,提倡积极的“责任、诚信、公平、透明、沟通、学习和共享”报告文化,将有利于收集安全信息,有利于发现安全危险或隐患,有利于科学决策和解决问题。

  春秋航践行对报告员工个人信息进行保护的承诺,鼓励积极的报告行为,建立信息报告奖励、减免及惩罚制度,严惩瞒报/谎报行为;提供匿名报告途径,制定匿名报告的处理规则,奖励有安全价值的匿名报告;对存在谎报/瞒报、漏报、迟报等行为的部门进行安全绩效积分考核;对发现危险/隐患、提出安全建议等对安全生产有促进作用的信息报告进行奖励。2014年,共对74个责任人减少处罚,减少处罚金额8万多元;对82名员工信息报告进行了奖励,奖励金额32 000多元;收到匿名报告39份,奖励匿名报告者6人;对信息迟报/漏报部门扣绩效分36次,总扣分129分。通过电子化平台和多种激励手段,员工报告量自2013年以来持续增长,2013年信息报告量(3 404条)较2012年(915条)增长272%,2014年信息报告量(5 903条)较2013年增长73%,向局方报告608条信息,较2013年增长42%,报局方信息量近3年来持续增长(见图5)。安全信息报告量的大幅增加,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公司暴露危险的能力在提高,发现安全隐患的机会在增多。

图5:春秋航报局方信息量统计(2011-2014年)

  二、数据应用是安全数据收集的目的

  安全数据的管理包括数据收集和数据应用(包括数据分析、数据挖掘和数据发布)。数据应用是SMS的一项重要功能,要求公司将所获得的安全信息进行数据分析和挖掘评价,应用于诊断安全问题,评估安全管理效果,发现安全内在规律、总体特征和发展趋势,是为了证明运行过程中风险控制措施的有效性和SMS的有效性,是为了“让数据说话,让数据预警,让数据决策”。一个成功的决策,等于90%的信息加10%的直觉。安全信息是运行现状的真实反映,能反映出存在的问题或深层次的隐患。

  1.安全数据的应用特征

  数据是认识事物的中间环节,是事物的表象特征,其作用在于消除或减少事物的不确定性即风险性。一旦获取安全数据,就必须对其进行管理,它具有以下四个应用特征。

  ——时效性。指数据应用要有一个期限,过了这个期限,就失去了时效性,也就失去了潜在的改进机会。因此,在数据应用时,要注意数据的时效性,要具有用现在的数据预测未来安全发展趋势的意识。

  ——分散性。数据往往没有固定发生地点、时间、条件,分布零散,通过关联才能使其完整。

  ——概率性。数据的概率性表征了随机事件发生的可能性,重复事件的不断发生是发现概率规律的前提。

  ——再创性。所看到的数据只是一种现象,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背景或得出不同的结论。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需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通过深入的分析,找出隐藏在现象背后的深层次问题。

  2.安全数据的分析

  可以想象,随着数据的累积和扩大,可以做的分析和评价会越来越多。对于一个公司来说,几个月的数据可能是无序的,一年的数据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章法,但随着跨年度、行业内的数据越来越多,群体的安全行为特点就会在数据分析中呈现出一种规律、趋势与关联,更多的潜在危险就会浮出。

  春秋航通过信息系统将安全数据,包括不安全事件信息、持续监督信息、审核信息、事件调查信息、运行偏差信息、危险/隐患信息等,汇集到安全数据库中,并对数据进行梳理、补缺、排序、分类、匹配,通过对比分析、分类分析、分布分析、相关分析、风险分析等方法,发现生产运行过程存在着以下8类27项主要安全风险。

  ——飞行安全类风险,主要为不稳定进近、着陆载荷大、机组通信、飞错航路、雷击;

  ——运行控制类风险,主要为手册规程、飞行计划、信息传递和导航数据库;

  ——维修机械类风险,主要为重要操纵系统故障、滑回与中断起飞、返航备降等;

  ——车辆运行类风险,主要为场内车辆驾驶、车辆碰擦等;

  ——空防保卫类风险,主要为空中机上扰乱行为(含霸机、炸弹威胁、打人)、机供品仓库管理、证件管理(空勤登机证、隔离区通行证、库房准入证等);

  ——客舱管理类风险,主要为客舱安全监控、机上应急情况处置等;

  ——代理保障类风险,主要为旅客登错机、载重平衡问题、旅客国际遣返等;

  ——作风纪律类风险,主要为航前饮酒、迟到早退、信息诚信、治安事件(寻衅滋事)、仪容仪表等。

  这些主要风险的确定,为日常安全生产找出了关键控制点,提供了安全预防的主要风险点,确定了安全测量的关键绩效点,便于管理者把握脉搏、解决重点。

  3.安全数据的挖掘评价

  数据挖掘就是把数据分析的范围从已知扩大到未知,从过去推导到将来,是安全数据管理真正的生命力和灵魂所在。数据挖掘有两个侧重点,其公式为:数据挖掘=历史性分析(针对过去,揭示规律)+预测性分析(面对未来,预测趋势)。当输出的数据产生了趋势,历史数据的关键绩效点已经很清晰时,下一步就可以进行预测分析,设定绩效指标和警戒等级来确保安全目标的实现。

  春秋航的安全数据挖掘目前还处于初级阶段,只能对存储在数据库中,有统一结构和规范的数据进行,从中发现潜在的关系和规律。如将收集到的安全数据通过归因分析、衍生分析(包括层次分析、回归分析、类比分析等)、趋势分析(交叉、集中与离散分析)等方法,把相关联、相作用、相依赖的数据进行单项和综合的挖掘评价,定期编制与开展安全数据分析与风险预警、季度安全数据分析与系统评价、飞机重要系统异常输出分析与预警、飞行训练与检查输出分析与预警、月度安委会、安全管理评审等活动,客观地反映安全生产上的系统问题、一般规律和发展趋势,进一步推导出管理上要重点解决的风险问题:措施落实不到位(51.4%)、内控制度不健全(25.5%)、运行过程质量不达标(9.7%)、关键人员资质能力不过硬(4.9%)、责任权限不明晰(3.8%)等,为安全管理的轻重缓急、优先次序、工作重点提供了决策依据和实施指南,驱动了用数据评价系统、用数据预警风险、用数据实施管理的现代安全理念与方法的落地。

  4.安全数据的发布

  如果说收集数据是一种意识,应用数据是一种文化、一种习惯,那么数据发布就是一种态度,表明了公司的价值导向:鼓励什么、反对什么、倡导什么、禁止什么,也使员工获知面临的风险是什么、应对的措施是什么。以尽早、公正、客观和可理解的方式发布安全数据,有利于实施安全管理,有助于公司降低风险度、增加透明度、提升信任度。但是数据发布前必须回答三个问题:什么数据可以发布?以什么形式发布?发布的原则(包括涉密、隐私)是什么?数据发布要具备三个基本条件:客观性(准确、客观、有说服力)、实用性(服务指导作用、督促改进作用、安全警示作用)、完整性(收集全面、挖掘到位);遵循“三多用三少用”原则:多用图表表达,少用文字描述;多用数据定量,少用主观定性;多用动态呈现,少用静态展示。虽然做到有难度,但起码有一个衡量质量的标准。有些人担心发布数据会引起更多的麻烦,实际上,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从春秋航实践来看,数据处理结果的公开度越高,员工知道的风险信息就越多,系统安全的人机环危险后果了解得就越清晰,安全监督的眼睛就越明亮,安全管理的责任就越容易落实,错误的行为就越容易纠正,推崇的价值观就越容易树立,积极的安全文化就越容易打造。当然,数据的存储和发布还要遵循公司的安全标准和保密性要求。

  三、未来安全数据深度应用的思考

  要做到“低风险、高绩效”的安全管理,公司必须推行以事实为基础的决策方法,而这需要大量的数据来挖掘出其中的价值,分析和优化安全管理的各个环节,形成“形式化采集、并行化处理、管理化分析、图形化展现” 的完整安全数据管理过程。但是,这需要公司安全管理跳出传统数据管理框框的束缚,关键是拥有数据预测和数据决策的能力。

  1.持续深度挖掘数据没有止境

  航空安全信息事关公司生死存亡。如何收集、保存、维护、管理、分析、评价、共享正在呈几何数级增长的安全数据,如何保证这些数据现在、将来的完整性和可用性,如何挖掘出数据更多、更高的价值,这些都需要公司投入人力财力物力迎接挑战。

  如何与局方系统(如FSOP系统、安全信息系统)、公司内部其他业务系统(如FOC系统、HCC系统、ERP系统)建立跨系统多信息源、多维度数据共享平台,是解决数据关联度差、数据割裂、绩效测量准确度低的必须面对的难题。随着各种移动终端的普及,非结构化数据量远远大于结构化数据量,各类文档(如飞行任务书、FLB、CLB)、邮件、图像、音频(如CVR)和视频(如模拟机训练)等不受格式约束、不受主题约束、无法统一结构的数据已越来越被公司所重视,逐步实现了由数据库向数据仓库的升级,对安全数据智能化和可视化的研发也步入了快车道,呈现技术应用于安全管理将指日可待。

  2.提升信息人员分析与预测能力迫在眉睫

  对于安全数据管理人员,因其作用越来越大,其地位毋庸置疑应该是相当高的,不仅其航空专业能力和安全管理能力要强,还要拥有数据运算能力、分析预测能力和判断决策能力。但是现状是:从事数据分析人员缺乏专业背景或缺少训练和经验,数据挖掘能力较为薄弱,再加上历史数据积累不足,重要和关键数据收集不全(如飞行员的各类训练实施与技术检查情况、重要系统故障维护与保留情况),信息记录质量不高,很难做到有深度、有广度、有高度、有力度、有说服力的评价结论。因此,要有效收集和应用数据,必须有两个基本认识,一是需要公司坚持不懈地用“数据驱动、数据管理、数据决策、数据创新”的理念和方法来提升安全管理水平;二是需要培养出一支数据收集与应用人才队伍,他们既有工作经验的积淀,也精通数据分析方法和工具,有理论,会专业,识安全,懂风险,既能仰望星空,又能脚踏实地;三是建议局方与公司联合组成安全数据挖掘团队,形成合力,集中精力对全民航安全数据进行整理、加工、分析,挖掘出安全数据的最大价值,造福于民航安全。

  3.建设积极安全信息文化任重道远

  安全信息文化一定是尊重事实、推崇理性、强调精确的文化。落实安全数据政策,提高安全数据重要性认识,是发挥安全信息作用的基石。公司上下都要竭力摒除胡适先生说的那种凡事“差不多”、马马虎虎、模糊含蓄的粗放主观定性行为,改变那种把表象相似当作本质上相同的非精确客观定量行为。具体可以开展信息报告诚信教育,扬正气,树新风,强化诚信报告意识,提高员工信息报告质量;建立员工信息报告白名单,记录恶意举报、瞒报/谎报等不良行为;开展安全信息收集与应用专项评估;改进信息奖惩规定和方式,加大减免责的幅度;扩大信息奖励范围和奖励形式,将数据收集与应用的关键要素纳入安全绩效积分中测量。只要上下同欲,目标明确,责任落实,措施得当,数据收集的数量、速度、范围、深度、质量就一定能更上一层楼,数据应用就一定会卓有成效。

  《易经》提出了一组富有哲理、具有递进关系、相互补充的卦文:“与时消息、与时偕行、与时俱进”。在安全数据管理上可以这样理解:公司应具有迅速强烈的数据收集意识和多样多渠道的获取方法,具有对数据进行准确分析、深度挖掘的能力,从而发现安全规律,预测安全风险,做出科学决策,实现安全目标。这就是给安全管理装上了“千里眼、顺风耳、智慧脑”的数据价值所在。

  (本文已经在《中国民用航空》2015年第3期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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